第(1/3)页 入场之前。 铁牛巴巴地前后摸摸主子爷服饰。 仿佛在试探贾琮骨骼是否清奇。 曹达华瞪着铜铃大眼:“俺说小牛子,这儿可不是烟花酒楼。 小爷的尊贵身子,有你这么摸的吗? 成日家晴雯姑娘和你还说俺笨。 脑子缺弦缺筋,俺看......” “你懂个什么!” 铁牛打断他的话:“一边去,场归早就发下来了。 服饰全部拆缝、不准穿双层的棉袄、穿毡毯的也要拆开。 砚台底部、毛笔杆全部镂空,为的是好查看。 不准作弊,食物一律切开,这是说着玩的吗? 万一出了事,天子一怒,拖到宣武门菜市场。 无论你一品大员、秀才功名。 都是咔嚓一声的事儿......” “这里子、外子都是晴雯姑娘做的。 叫她拆开,难为这回她不抱怨了。 可要苦了琮三爷。 听说蹲号舍就是蹲监狱一般......” 铁牛不屑地撇撇嘴,在曹达华面前。 他一直有城里人看乡下人的优越感。 曹达华眨巴眨巴眼,羡慕道:“俺不知是这么回事。 要不说晴雯姑娘手真巧,这棉袄针线密得,啧啧......” “都消停点,烛台、碳炉给我。” 贾琮止住他俩,摇头失笑,这两个家丁真是一对活宝。 两人递上。 作为奶哥的铁牛更细心周到一些。 “琮三爷,咱们的铜手炉可比别人的火盆好多了。 是科考回来时,小蓉大奶奶....秦小姐送的。 怕你蹲在号舍冷,这一包裹吃的。 是珍大奶奶叫人带来的,快点名了,爷快去吧!” “嗯。” 贾琮左手挎考篮、烛台,右手抱住手炉。 秋日一大早的凉意,也不觉得多么冷了。 举步排在顺天府一队。 这回排队却是按府来排,不按县了。 他也见到许许多多的直隶其他府县生员。 天津府、河间府、大名府等等。 贡院门口的守门、维持秩序的官兵。 派了顺天府衙役、都察院五城兵马司、巡捕五营三个衙门的人。 各省乡试都是用督抚作为监临官。 顺天府则是用府尹董安掴。 总督于朦胧兼任吏部侍郎,选为主考官。 现下所有官兵都要听监临官董安掴的调遣 董安掴亲自坐镇贡院二进至公堂。 场院两侧灯火昏黄,远处传来声声鸡鸣。 约好的贾琮、王浩、张冇才、周六合等人。 一一排队过了搜检,这次搜检极度严格。 主考、副主考、房官坐着观看。 不过官兵切开食物是用刀的,不拿手碰。 浩浩荡荡的一万多考生,斯文扫地。 毫无尊严地过了严格搜检。 在房官带领下进内龙门,往贡院二进转了几个弯。 就见一丈多的荆棘围住号舍。 号舍为砖石建造,有一万多间。 一排排地分布于二进东西两侧。 比号舍更高的是明远楼、瞭望楼。 上面分布着盯住考生的冷面官兵。 不少考生直打冷哆嗦。 贾琮按号进舍,官兵就过来关上门。 这是一名老兵:“小相公要出恭,就叫我。” 贾琮撇了撇嘴,暗道:“乡试号舍,果然是监狱。 一次蹲三天?真是煎熬啊。” 与此同时。 贡院三进内帘门里边。 现任西城巡城御史的钱西洪早已收了王熙凤派住儿送来的贿赂。 钱西洪科甲出身,八股文写得不错。 由吏部、礼部推选为癸酉乡试房官之一。 贾琮的考卷,他有权率先过问。 燕京作为全国首都。 直隶省的省城,顺天府衙门也设在城内。 东南大门崇文门内的贡院。 给贡院附近的胡同街坊带来了繁华。 有笔筒胡同、鲤鱼胡同、驴蹄子胡同。 头条、二条、三条等。 贡院的中心建筑由外而内是;“开天文运”门。 内龙门、明远楼、至公堂、飞虹桥。 内帘门、聚奎阁、会经堂。 号舍在二进的东西两侧,四角有瞭望楼。 主考、副主考、房官从钦定上任开始。 便在内帘门坐定。 严禁考官在考试之前会见学生。 一个装有煤炭的手炉,点蜡烛的烛台。 考篮的笔墨纸砚和水以及食物。 桌案椅子、一张床,除此之外。 一无所有。 昏黄的烛光充满了窄小的空间。 这是二进东侧一排号舍的一间。 贾琮四处打量,摇摇头,稳定心神。 其他一万多考生的情况,大抵与贾琮相差不多。 当然。 科举代表了功名富贵。 为了富贵也有的考生不怕死。 或是考前秘密拜访过有关系的考官。 或是绞尽脑汁瞒过搜检携带夹带。 或是买题的。 其中的潜规则又妙趣横生。 八月初八晚上。 贾琮做完俯卧撑。 监视他的老兵偶尔把目光从窗外看进来,来回巡视。 这种监视就好像个人卧室安了别人的监控。 很不舒服。 但贾琮耐心甚强,稍稍锻炼完毕。 倒水抹了一把脸,旁若无人似的闷头大睡。 那老兵盔甲俱全,啧啧称叹:“这不是文科举么? 感情这位小哥当做了武科举....... 才刚听内帘门的誊录人员问我。 说这位是个神童......真他娘的羡慕。 俺们在战场拼死拼活,也不及一个秀才光荣呐! 什么狗屁世道......” 八月初八的上旬月,斜挂东山。 橘黄色的光芒莹莹挥洒而下。 从木窗口进来。 宛若嫦娥仙子的披帛轻纱。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