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苏梁浅在心里大声呐喊,面上却是一副苦恼的神色,她拖长着嗯了声,分析道:“我听说最近每次七皇子进宫,都是胡公公亲自去送,这应该是皇上的意思。公主觉得,皇上这样做,是看重七皇子呢,还是出于对他的防备?通过你这段时间的观察,我觉得是防备,如果是这样的话,皇上点名胡公公,可见对他的信任。” 昭檬公主想的和苏梁浅一样。 她觉得夜傅铭最近这么猖狂,不像是突然受宠,而是—— 昭檬公主之前说不清楚,但是刚刚在和苏梁浅提起夜傅铭胡公公的事时,电光火石间,她如醍醐灌顶一般恍然大悟,夜傅铭手上似乎是捏了父皇的什么把柄。 这样的念头自脑海闪现后,昭檬公主回想起之前重重的细节,越想就越觉得强烈。 “如果是因为某件事如此,那只要皇上的顾虑还在,就算知道这件事,最多就是胡公公遭殃,并不会对七皇子怎么样,反而会给你带来祸端。公主现在已经嫁到萧家,不仅仅是皇上的女儿,还是萧家的儿媳,比以前对皇上更应该谨言慎行,再就是,公主虽然看到了,但仅仅只是看到七皇子将一样东西塞到胡公公手里,又是隔了段距离的,没有实际的证据。胡公公跟在皇上这么多年,单凭公主掌握的这些……皇上多疑喜猜忌,可能会因此猜疑胡公公,但也可能会公主产生某种怀疑,公主自己无所谓,但是对皇后大皇子还有王家萧家来说,这都不是什么好事。” 苏梁浅知道昭檬公主,她之所以会想到将这些事情都告诉庆帝,一方面是担心夜傅铭真的有什么阴谋,会伤害到庆帝,另外就是,她骨子里算是个孝顺重情的人,她不想庆帝出事。 因为皇后前太子是她的至亲,所以就算他们不可理喻,她还是做不到坐视不管,他们是如此,庆帝也是一样。 昭檬公主思量了片刻,看着苏梁浅,点了点头,“你说的很有道理,是我冲动了。” 昭檬公主重情,但就算是重情的人,情感也会有倚重偏向。 对昭檬公主来说,庆帝是她的父皇没错,按理这应该是最最亲近的关系,但庆帝同样是一国之君。 他这个尊崇的身份,又会让本来应该还算纯粹的父女情,掺杂许多其他复杂的东西,而那些东西,让庆帝在她心中的分量,远不如皇后,甚至连夜向禹和王家都不如。 因为像庆帝这种人,他为了利益,可以牺牲子女,甚至要他们的性命,他就是个感情寡淡的人,更不是好父亲,但是皇后却不一样,她虽然脾气差,很多时候不可理喻,但大多数时间,是为子女筹谋算计的。 庆帝或许会牺牲昭檬公主,但是皇后和王家,对她来说,却是避风港。 昭檬公主在意庆帝,但是她绝不会为了庆帝,牵扯甚至损害王家和皇后他们。 “那你说现在怎么办?” 苏梁浅抿着嘴唇,思量着回道:“静观其变。” 昭檬公主拧着眉,点头道:“现在也只能这样了,胡公公跟在父皇身边多年,对他一直都忠心耿耿,希望不要出什么事才好。” 苏梁浅依旧抿着嘴唇,没有接话。 如果按照上辈子的轨迹,胡公公应该是会妥协的,但苏梁浅并不是百分百完全肯定,因为她的重生,很多事情都改变了,尤其是夜傅铭。 上辈子,夜傅铭是忍了常人所不能忍,但是一直到他登基称帝,一切都是照他的计划进行,虽然中途有波折,但总体可以说是顺风顺水,现在却不同。 他有苏倾楣那样的污点,身上还背着陷害太子的罪名,原先属于支持他的皇后太子一党的势力,显然俨然成了他的绊脚石,他和萧家的关系,也远不如上辈子那般牢靠,可以说,夜傅铭想要成为皇帝的先决条件是远远不够的。 上辈子,胡公公帮夜傅铭,固然有对家人的关心不想胡家绝后不得不被胁迫的因素在里面,但也是顺应当时的局势,为自己谋后路。 不过由此可见,胡公公虽然伺候庆帝多年,但绝对够不上忠心耿耿。 既然不是忠心耿耿,叛变那就是时间的问题。 *** 胡公公借着苏倾楣的事,得了去王府的机会。 胡公公是个精的,他也不喜欢夜傅铭,虽然担心自家侄子,但是并没有很快就去找夜傅铭,而是在夜傅铭将东西塞给他的几天后才去王府。 这期间,夜傅铭各种忧心,浮想联翩,可以说是忐忑不安,听府里下人通报说胡公公来了,狠狠的松了口气,脸上终于露出了笑。 “明王。” 胡公公和夜傅铭见了礼,夜傅铭微笑着朝他点了点头,“胡公公。” 他做了个请的动作,示意胡公公坐下,“胡公公还真是贵人多忙事,我还以为您不来了呢。” 胡公公摆了摆手,示意跟随着他进屋的人出门离开,看着夜傅铭道:“奴才是奉皇上的命令前来,侧妃落了胎,那就是照顾她的几个人不力,皇上没了龙孙,要将这事审问清楚。” 胡公公在夜傅铭手指的位置坐下,彼时的书房,就只有他和夜傅铭两个人。 胡公公将上次夜傅铭塞到他手上的东西拿了出来,“明王您这是什么意思?” 他开门见山,倒是不拐弯抹角。 夜傅铭就坐在他手边的上侧,似笑非笑,“胡公公难道不是觉得这个红绳手串很眼熟才来找我的吗?” 夜傅铭上次给胡公公的,是个用红绳编的手串。 说是红绳,其实已经泛黄泛白了,一看就是上了年头的,红绳的中间,还有个铜板,铜板也旧旧的,是很明显的岁月的痕迹,如果仔细看的话,除了一道道的划痕,还有个胡字。 “这红绳的编工和花样,胡公公看着是不是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?” 胡公公早做好了应对这种局面的准备,面上不显山不露水的,“明王给我看这个东西的目的是什么?” 夜傅铭侧着身,和胡公公面对着面的,甚至前倾,直视着他,反问道:“胡公公觉得我能有什么目的?” 夜傅铭盯着胡公公,黑深的眼神如潭,仿佛漩涡,暗示的意味很深很浓。 “我自从宫中搬出来,胡公公还是第一次来府上吧,胡公公大驾光临,我先给您看看我给您备的礼物。” 夜傅铭扯着嘴角,笑意很深,他叫了声,很快有亲信进来,他在他耳边说了几句,他的亲信道是,转身离开,没一会,身后跟了穿王府下人衣服的小厮。 那小厮高是挺高,就是瘦,精瘦精瘦的,躬着身,低垂着脑袋,他这幅姿态,倒很像王府的下人,只那一双有些控制不住张望的眼睛,却不是受训过的下人会有的规矩。 那人跟着夜傅铭的随从进入书房后,毕恭毕敬的弓着背,站在了胡公公和夜傅铭的中间。 夜傅铭看了眼胡公公,其实从他吩咐自己随从的时候,夜傅铭就一直有偷偷的关注胡公公。 胡公公虽然强力掩饰,但眼底的期盼,还有跃跃欲试都骗不了人,尤其是见到人后的激动,眼睛都要红了,他双手扶着椅子的柄手,用力的按着,才没让自己情绪失控的起身上前。 他很在乎这个侄子。 也对,谁愿意自己家绝后呢。 对胡公公这种不能传宗接代的人来说,这种在意怕只会更深。 夜傅铭得意的勾了勾唇,看着来人道:“抬起头来。” 那人按着夜傅铭的意思,缓缓抬起头来,胡公公的目光,几乎是难以掩饰的落在他身上。 “这位是胡公公,你也姓胡,还真是巧,说不定就是本家呢,而且我仔细看了看,你们还真有几分相像,真是缘分,和胡公公说说,你叫什么名?今年多大了?家里都有谁?” 夜傅铭漫不经心道,每句话都有深意。 “俺叫胡大壮,今年二十二了,现在有两个孩子,一个男娃一个女娃。前几年,家里闹饥荒,父亲走了,后来母亲也得病走了,现在就只剩下祖母,还有俺媳妇和两个孩子。” 胡大壮黑黑的,一副憨厚的模样,浑厚有力的声音也憨憨的。 “你还有祖母?”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