皕圩六章 责无旁贷-《味结膳缘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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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可为何皇曾祖父口服丹药许久,却仍能当朝四十余年?”皇长子对翊坤宫郑皇贵妃与皇帝的恨意虽然深重,但真要实施计划,还是得把用量和使用方式想得全面些。
“世宗同当今万岁,亦在后宫理政多年,虽不敢说并无日理万机,但无论休息、饮食都要强过日日早起上朝、饮食无规律许多,因此身体自然康健些许;此外,虽说药灰剧毒,也是长此以往服药积累,较直接服用,毒性想去甚远。”御医没有真的接触过嘉靖皇帝的,关于药灰的事也是年轻时从自己师傅那儿打听来的,不过在“求知若渴”、彼时已经住进延禧宫、距离皇位仅“一步之遥”的皇长子面前,这御医也只能依靠振振有词来强装知情,博一些来自皇长子的好感。
皇长子毕竟听闻过自己曾祖父驾崩时的离奇,对御医的话自然信以为真,“那如今若要使这药灰,可从何处得来?”
御医先是惊讶,紧接着感到非常犹豫,他对一个已满廿岁,爱好打听的皇子倒是不敢妄加揣测——毕竟炼丹药也不是最近一朝两朝的事——他日眼前的皇长子若能登基,但直接询问怎么才能得来这至毒之物,就有一番其它含义在其中了。
因此他回答得格外隐晦,“殿下寻此药灰,可有特殊之用否?以老朽往日往年之见识,此物非但剧毒,就连丢弃亦要小心谨慎,不可入水,不可深埋,更不可随意堆砌放置。”
皇长子顿时明白御医对自己想要药灰一时感到怀疑,便哈哈随意一笑,“此等至毒之物,哪能真问你要来,更何况,我要来何用,难不成还放在殿里药什么害虫不成?”
“这太医院中,只见丹炉,未见明火和丹药,兹当是你们将炼丹的场所置于别处了。如此一问,只是确认诸多御医未有胡乱处理罢了。”看御医的眼神里仍有许多疑惑,他又补上了一句。
“万岁此时许久未用这丹炉,平日有些急需的,也是取往年炼制好的用。”御医没有放下心中戒备,又不敢言语行动冲撞皇长子,心中默选了一个迂回的说话方式。
皇长子假意笑笑,走到丹炉边,用手指敲了敲外炉壁,又眯起一只眼朝炉里看,“从未凑如此近看过丹炉,属实稀奇,不知升起火来是何模样?”
“想必不简单,改日你们太医院院使在,我再来瞧瞧吧。”皇长子一句话里不仅欲擒故纵,还捎带上御医的顶头上司,言外之意十分明显——你不展示,我自有办法让你展示。
与同样年纪的沈首辅不同,沈一贯身居高位,且经历过大风浪,皇长子使的这种小伎俩对他完全无用,但对一名在宫中担任御医一职仅半百年的垂垂老者,此刻最需要的就是万事平顺。
他此时心想,若因自己口无遮拦,皇长子如今要观丹炉、取药灰这种事让院使知道了,如何能安宁度日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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