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这很不符合老皇帝的性格啊。 朱祁钰向来是用最贴心的人。 像张永,明明没有能力执掌司礼监,饶是梁芳特别有能力,也被张永踩在脚下。 可这个舒良太怪了,从景泰十五年之后,这个人就消失了! 消失在所有人的视野之中。 他去哪了? 朱见漭抬头看向老皇帝,刚巧撞上朱祁钰的眼睛。 朱祁钰嗤地一声:“你想问什么?问吧,朕时日无多了。” “爹,制衡影子的机构是什么?”朱见漭问。 “你是何时想到的?” 朱见漭没好意思说是刚想到的。 “没错,制衡影子的,还有一个机构,叫血滴子。” “血滴子分两部分。” “一部分在朝中,一部分则潜藏在影子之中。” “这血滴子,是景泰九年成立的,在此之前,没有名字,是景泰八年末,舒良帮朕练的,从景泰十五年之后,舒良一直在宫中帮朕训练密探。” 果然! 舒良作为老皇帝最信任的太监,不可能毫无存在感的。 他记得,他出京的时候,舒良还活着呢! 可他见得次数非常少! 所以才会忽略掉这个人。 “没错,他在为朕练间谍。” 朱祁钰笑道:“影子的统领不是舒良,但元从人员都是舒良一手练出来的,所以影子朕才会放心的交给外人。” “舒良为练影子,消失了五年。” “这件事,除了冯孝,再无人知道。” “但冯孝并不知道,舒良要练多少人,用来做什么,只有朕和舒良知道。” “舒良练的影子和血滴子,其实是一起训练出来的,刚开始没想过详细区分开来,是后来区分的。” “血滴子的人,本来计划如东厂那样,撒入朝中,遍布朝中每一个角落。” “可被朕否决了,血滴子强大之处,在于神秘。” “即便在前朝,也无人发觉血滴子的存在。” “因为,从血滴子建立至今,朕只用过三次。” “第一次,是舒良垂死之际,朕启动一次,看看成果。” “第二次,是景泰十二年,朱祁镇死亡那次,大明一共发生了五件诡异的案件,查不出来结果的案件,被成为奇案。” “都是朕的手笔。” “而做这些事的,就是影子和血滴子,同时进行,所以天下人都找不到把柄,因为朕在用两个机构,同时做这件事的。” “影子成立的准确时间,是景泰四十七年,因为影子之前成立过一次,又解散了一次,第一次成立,是景泰八年末,舒良在山西帮朕练兵,当时成立的影子。” “正式建立是在景泰十年,解散则是在景泰十二年。” “而你接管的影子,其实是在景泰四十七年时成立的,那一年舒良刚好死亡,就将他手里练的间谍,变成了影子,如影随形般保护朕。” “第三次,血滴子启动,是在景泰六十五年。” “天下人皆以为换太子是他们鼓动的。” “以为朕在养心殿什么都不知道,殊不知,血滴子的一部分,是在朝中,这个朝中,是指朝中的官员。” “只要朕启动血滴子,他们就会为朕效力。” “只有这三次而已。” “朕再也没有启用过了。” 朱见漭明白了,他爹让舒良在山西偷偷练兵,这支军队有一部分人变成了影子。 做完事后,影子解散了。 留下部分精锐,变成了血滴子。 名字只是个代号,在训练之初,应该没想过具体怎么用,是后来一点点摸索出来的。 而血滴子的人始终保持静默,没有被唤醒过,自然就无从查起,朝中当然没人察觉到血滴子的存在。 连他都不知道。 甚至,他爹将影子交给他了,他都没察觉到血滴子的存在,他还建立了粘杆处。 因为血滴子从来就没被唤醒过,没有任务,当然查不到了。 此刻,他惊出一身冷汗。 以老皇帝的性格,让他回京继太子位,肯定还留有一手,如果他不听话,肯定会让他消失的。 这个时候,他忽然想到了回程路上的刺杀。 极有可能是他爹在推波助澜。 念及至此,他再次打了个哆嗦。 最可怕的是,老爷子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,却在做鬼见愁的事情。 “还有什么想问的吗?” 朱祁钰缓缓道:“老四,你该了解朕的性格,舒良那么忠诚的人,朕肯定要留着他办大事的。” “只有他在朕身边,朕才能闭上眼睛。” 是啊。 朱见漭怀疑,满朝公卿没几个人看透他爹,舒良那么重要的人,在景泰朝存在感极低。 对了,王诚存在感也不高。 “王诚是朕的大伴,他对朕最忠心了。” 朱祁钰笑道:“他不在宫中,他在军中,为朕盯着叛逆。” “他在军中一日,朕就能睡得安稳一日。” “后来他年老体衰,受不了军中之苦了,就在京营里,朕不许他回宫,他死也要死在军中。” “他镇守京营,朕睡得特别香甜。” 朱见漭知道,他爹善用太监。 景泰朝,很多旧制都废掉了,唯独太监,朱祁钰非但没废掉,还大大加强,这可能是朱祁钰最大的污点。 目前宫中,白人太监比较多,黑人太监也有。 别以为太监是不好的工作。 这可是接触权力的捷径,景泰朝有多少人自我阉割,排队入宫,即便朝廷多次明令禁止,还有不少人明知故犯。 景泰朝的太监,要从小培养的,以前家里吃不上饭,卖儿卖女的多的是,现在老百姓生活好了,卖进宫的不多。 反而有狠心的爹娘把儿子阉割后,送入宫中去,等着儿子显贵,父母借光。 他们并不知道,宫中太监等级森严,不是你想爬就能爬上去的。 “冯孝,跟了朕一辈子。” “以他的能力,可去司礼监掌印,也可去镇守地方,巡视军中,但朕须臾离不开他。” “唉,冯孝被圈在朕身边一辈子,他至死无恨。” “他一生忠诚报朕,朕对他也不错,晚年中风,朕让几个小太监伺候他,赐他一世富贵,代代清名,足够了。” 朱见漭也认为他老爹对太监太仁慈。 太监,本就是天子家奴,是打是骂皆在主人一念之间,家奴就不要对标人了。 而且,像皇帝身边伺候的太监,在朝中地位极高,比如冯孝,就连胡濙在世都要礼让三分,也就于谦不看他,像姚夔、王竑、叶盛等人,都要敬重冯孝。 一个太监能做到这一步,已经位极人臣了,还想要什么? “对朕忠诚的人,朕不会亏待他们的。” “舒良,在宫中,为朕操练一辈子密探。” “若说所有太监中,朕最信任的人就是他了。” “王诚被朕放在军中,因为他在,朕才能睡得安稳。” “张永在司礼监,他明明没有大铛的能力,朕宁愿用梁芳等人辅佐他,也不肯换掉他。” “后来梁芳继任大铛,是张永的遗言,他临终时,告诉朕梁芳可用。” “金忠执掌锦衣卫,他是朕在宫外的一把利刃。” “曹吉祥执掌黑冰台,他虽是正统帝的人,但他除了依附朕,却没有其他办法。” “舒良卸任东厂后,就回到了宫中。” “郑有义执掌西厂,他病逝后,举荐张来儿,西厂厂公,是个女人,张来儿能力真的不错,她为朕执掌西厂十九年!” “许感执掌三十余年都知监,为朕操练净军,拱卫皇城最后一道防线。” “卢忠出国,为朕执掌皇城司。” 朱祁钰诡笑:“朕善用太监,军中,也有不少太监名将,比如秦成、覃益、怀恩、贺知恩,皆是沙场宿将。” “秦成、覃益、怀恩皆有名帅之资。” “执掌皇家商行的董赐、谷有之,皆有大功。” “怀恩,允文允武,可上马为帅,如朝为相。” “就连被朕处死的汪直,也是一身本事,那汪直是冯孝举荐给朕的,可见冯孝眼神不好,举荐了个反骨仔。” “可从乾清宫出去的太监,个个都已经成材,说明朕培养人才的能力。” “说回袁彬吧。” 朱祁钰道:“袁彬和朱祁镇的关系,你该知道吧?” “知道,在土木堡之变中,袁彬一直护卫着正统帝,不离不弃。” “根据记载:每到夜晚,北风刺骨,正统帝难以入睡,袁彬便解开衣服将正统帝冻僵的脚裹人怀中取暖;”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