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在他们目光各异的注视下,两人最终走出甲板上岸。 管潮升摇头气笑道:“你看到了吗? 官督商运,实际是官商勾结。” 贾琮皱眉:“势力盘根错节,就算林御史想动手也不能了。” 等官船一过。 两人又见一条船过来抛锚。 走出一位顶盔贯甲的武将,狮子补服。 贾琮皱眉一想,猜测道:“看样子是镇江副总兵,他过来做什么?” 管潮升也是不解,摇了摇头。 镇江府就在扬州府南面,隔江相望。 越过长江进大运河,不消几日便停在江都。 大楚废除北明的卫所制,有战事时实行募兵。 军户定额总比率有所下滑,镇江营驻在金山。 船上。 刘副总兵的家丁丘八们吆喝道:“娘的,我们才上来。 他们开拨跑了,还缉捕个啥的私盐。” “都给老子闭嘴!吃饱了撑的! 奉豫亲王爷六百里加急的手谕。 咱们就等着护卫王爷,私盐不过顺带提及的事。 什么私盐官盐,官私早就一家了。” 副总兵刘廷拍拍狮子补服,人高马大地踏板上岸。 几百名镇江营兵列队跟上,真个是威风八面。 前一单官盐开走了,后一单又来跟上。 岸上揽活敲诈的,在此时皆不敢露头。 刘副总兵按剑走完台阶。 就见埠头拴绳桩以内的石凳坐两名书生。 一个小些,一个看似三十多。 刘廷趋步过来:“哟,这不是管相公?” 两人正暗生警惕。 管潮升不及行礼,一片茫然:“官爷认识晚生?” “前年奉调骆马湖剿匪。 本官在淮北盐场见过管相公和林御史。 管相公出面,即是代表林御史。 江南、江北哪有不知的!” 刘廷哈哈大笑,刀疤脸便扭曲起来。 他穿了官服,两人按例见礼。 刘廷不介意地扶起,正正盔甲:“这位小相公是......” “他姓贾讳琮,荣国公之孙......” “噢,国公爷的.......贾琮? 这名字怎么老耳熟呢。 好似哪儿提起过?” 刘廷抓耳挠腮的,一时想不起来。 贾琮熟读律法,却知大楚军营规矩。 除非督抚亲临,亦或者钦差手令。 兵部同意了的。 否则镇江营兵绝不能跨界来扬州。 他试探地问道:“总兵大人是奉钦差手谕? 豫亲王爷仪仗来了么?” 这声总兵大人叫得刘廷打心眼里舒坦。 总有个副字,觉得别扭。 到底不是掌印的。 后面一句倒是让他想了起来。 “本官记起了,是四王爷找你。 小相公安生等着发达吧。” 甲胄鲜明的镇江兵营踱步入城。 扬州知府显然接到了公文,安排了行辕之处。 管潮升见这武将不仅认识他。 贾琮竟然得王爷青眼有加,心思愈发活络。 “兰陵兄当真让人刮目相看。 这样,过几日去甘泉?” 贾琮笑了笑没有推拒:“走走也好,待闷了。” ~~~~~ 甘泉县西盐镇离府城不远,从西门走驿道到达。 西盐镇是平原地带。 分司衙门设在中心,坐南朝北。 牌匾题“淮南盐场两淮盐运使司分司”。 内设仓库,外面四通八达的路有挑夫担盐。 贾琮、管潮升各带了随从。 冯董事引路至南边煮盐场地,扑面而来便是一股水咸味。 场地被开垦得寸草不生,也许是晒盐煎盐的化学物质所致。 冯董事收了钱,笑呵呵道:“两位相公请看。 这成百上千的灶户。 不过是两淮盐场的九牛一毛,沧海一粟。” 贾琮眼见灶户们有晒的、有煎的。 头发缠上去,汗流浃背。 “两淮盐场都是煎晒兼用吗?” “海盐嘛!” 冯董事道:“说是灶户,其实无籍。 有堕民,有流民。 铁锅按册领,晒盐煎盐有人监督。 每日点卯进场,出去再点人数。 我大楚天下亿万百姓每天吃盐。 都靠像我们和他们这样的人。” 管潮升扳扳手指:“统共说,除了两淮盐场,还有长芦、东三省。 山东、浙江、福建、广东,这些都是海盐,有晒有煎。 四川、云南是井盐,靠煎。 河东、陕甘是池盐,靠晒。” 贾琮随意问一个锅下接竹管的堕民:“一月劳作有几钱?” “回小爷,月入千文。” 一个佣侩对董事说了几句话。 冯董事便失陪告辞。 管潮升道:“你可怜他们? 非要来看看。” “我同情心没那么泛滥。 只是这命数二字。 有的地方真逃不脱。” 贾琮感叹:“官督商运,苛刻的底层待遇。 第(2/3)页